年輕時的過年在同學家(屏東、南投)、在阿姨家(小港)、在前夫家(大樹,鞭炮和拜拜、牲禮)居多,最近幾年都在台北。
從前的經驗是過年出門就塞車塞很久,餐廳門庭若市、強強滾,煮出來的東西很粗糙、挑不動味蕾,吵雜凌亂,風景區的廁所有點噁,綜合以上不好的經驗,過年要出門的美麗景點都打折扣,不具任何吸引力了。好像是說心情不美了,怎麼看風景都美不起來!
過年除了自己的家之外的其他人家,都是傳統習俗,在南部的拜拜,就是一場大陣仗,雞、魚、肉當牲禮,丸子、小卷、炸番薯、炸茄子、炸韭菜、炸菜丸肉丸、雞卷、糖果、餅乾、泡麵、汽水、酒、米…一張桌子要擺得滿滿的,越澎湃、越豪華越顯稱頭,鞭炮要長一點才像夠歡喜,家人從四面八方回來湊熱鬧跟著老人家辦這一場大型的家家酒是習慣?樂此不疲!還是象徵著什麼意義傳承!非得這樣不可?農業社會和現代社會,關於過年的想法可以隨生活方式的變遷漸漸改變了。
我家沒有祖先牌位,過年一如平常的每一天自然,守歲不必,想睡就去,紅包是多了一筆錢,也不會特別去買什麼東西取悅自己。最近幾年反倒是最喜歡在台北過年,早晨的街道非常安靜,空氣極度新鮮,空蕩蕩的感覺是寧靜的享受,大地在休養生息,真正可以不再看到人潮、車潮,烏煙瘴氣,快速的腳步和一張張不怎麼快樂的臉。
有種停下來、靜下來的感覺,慢慢愛上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沒有上緊發條、沒有被時間追著跑、沒有庸庸碌碌、沒有欲求不滿、沒有再多要什麼、沒有少了什麼、沒有再要別人怎樣、沒有再看人不順眼,可以從心裡做自己當下的最自然、最開心,也想愛到心坎裏!
這樣的過年會很特別,只有深深體驗,滋味才有泉湧!是去了那一家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彷彿從隱身巷弄的不太有名的店學來的功夫,這樣的功夫讓情感直覷業盡情空。
華人過年的「過」,相當於猶太人「逾越」(Passover)。都有趨吉避凶的意味,華人叫「年關」,以色列人叫「生死關」。如果猶太人「逾越節」代表「不再為奴」,華人過年代表「不再給過去的一年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