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在亞塞拜然巴庫的歐洲運動會開幕式,最後短短16分鐘,看了好震撼,全身起雞皮疙瘩,看到導演的名字Dimitris Papaioannou,才猛然想到,與2004雅典奧運開幕式的同一位希臘導演啊!
一張阿拉丁魔毯緩緩飛升,歌者坐在毯子上吟詠,那歌聲娓娓訴說這個民族的起源故事,彷彿在跟上天告解:
We are a song of peace that give people purpose.(我們是一首和平之歌,為人們帶來意義)
We carry in us love and share beauty with you.(我們體內帶著愛,與你分享美)
然後,就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片乾涸龜裂的大地,那是一個圓形的,微微隆起的舞台,令人想起我們的地球。一位女子,從這一端開始往那一端走,她手捧一掬青草,凡她經過之處,土黃色的裂縫中,竟然就迸出出了一叢叢盎然的綠!她是大地女神吧,帶來了豐饒。
歌者繼續唱著:
May this new beginning bloom in the land of fire. (願這新的起點,在火之地開展)
Flowers will blossom before you in the springtime of our land. (在我們的土地之春,花朵將在你眼前盛開)
然後,女子把草放下,轉身回望,左手意味深長地往來時路的方向舉起,那是一份依戀,或回顧。
然後她轉身繼續堅定往前走,前方的土地,開始滲出水,形成一個湖泊,她涉水而過,到了湖的另一端。
氣氛驟變,土地中爬出了一個一個的人,感覺有上百人,他們開始雙手平舉、跳著一種踩踏土地的舞步,揚起漫漫塵埃,也使土地隆起,形成了層層疊疊的高原。
就在最高處,從土裡爬出一名男子。
他站穩了以後,發現了一掬火,拾起,與女子遠遠的對望,土地,也慢慢下降,就好像,那男子跨越了千山萬里,終於來到這個平原,與女子相遇。
他往前走到一半,轉身,跪下,用手中的火點燃了土地;再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再次轉身,跪下,點燃土地;最後,他到湖邊了,又一次,轉身,跪下,點燃土地。
人類孤單嗎?其實從不,那天與地,一直都在。在這位導演的作品中,我看到「空」在他生命深處,無時不指引觀者去體驗那個「空」的意圖。台灣人的佛教最會講空,但日常生活中常汲汲皇皇,似乎怕去看見「空」。
最近剛好在網路上看到他這個作品,米蒂雅,實在是好驚人啊,他的Vimeo頻道,有整理出他作品的精彩片段,他的最新作品The Great Tamer十一月居然會來台北的國家劇院演出,這也是他來台灣的第一次!這時候從空中我們終於看到,他點燃的是一個躺在大地上的身體,是流淌在這個身體內沸騰的血液啊,原來,他走的第一段,是腳底到骨盆的距離,第二段,是骨盆到鎖骨的距離,第三段,是鎖骨到頭頂的距離。
女子涉水來與男子相遇,他們牽手,男子用另一隻手,觸碰土地上的火,瞬間,整個大地身體的火再度凝縮成那一掬火。
男子將火獻給了女子,他們一起將火高舉,並轉了一圈,向世界宣告,然後,往湖心的方向奔去,男子奮力一擲,把火丟向那懸掛在湖邊的黑色月亮。
月亮瞬間燃起了一圈火輪,變成太陽。升空,美得叫人屏息。彷彿一起見證了世界的創造。
之後的煙火炸開,那金黃色的光,在空中懸浮,如慢速撥放,竟然也有了雋永的感覺。
對比最近台北的世大運開幕,風格截然不同!晚上,剛好跟朋友聊到,她說,最強烈的對比是,台灣的導演很怕孤獨,要熱鬧,但這個希臘導演的作品,卻不害怕讓空曠的舞台上,只有一位女子,踽踽獨行,或回眸,或駐足,每個動作都是如此簡單,普世而雋永,如同烙印在人性深處的DNA記憶。
人類孤單嗎?其實從不,那天與地,一直都在。在這位導演的作品中,我看到「空」在他生命深處,無時不指引觀者去體驗那個「空」的意圖。台灣人的佛教最會講空,但日常生活中常汲汲皇皇,似乎怕去看見「空」。
最近剛好在網路上看到他這個作品,米蒂雅,實在是好驚人啊,他的Vimeo頻道,有整理出他作品的精彩片段,他的最新作品The Great Tamer十一月居然會來台北的國家劇院演出,這也是他來台灣的第一次!